一地鸡毛之后 对话王晓麟｜立案侦查是如皋提醒远在美国的我：别再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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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3日，上海市静安区汶水路299弄7-8号楼1-5层、17-18号楼1-5层被查封，那是江苏赛麟汽车科技有限公司（后文简称江苏赛麟）在上海分公司的资产。随后，这家由当地政府出资数十亿人民币、曾被列为江苏省发改委重大项目投资计划的造车企业，其董事长王晓麟被当地公安以涉嫌提供虚假证明文件、挪用巨额资产立案侦查。

我们试图通过一些资料以及对王晓麟的采访，缕出一条时间线：四年时间，江苏赛麟何以至此？

被立案侦查后，王晓麟接受了搜狐汽车的专访。“东方不亮西方亮。”至少目前，他不会回中国了，觉得“新官不认旧账，回去也不能解决问题”。

在与王晓麟的对话中，你能强烈地感受到他的逻辑，比如他说：

“我一分钱知识产权都没出，所有的知识产权都是史蒂夫·赛麟的，知识产权出资如果有问题那也是史蒂夫·赛麟的问题”；

“如皋在技术出资评估后给了我们66亿股权，这是账面价值，如今一文不值，不存在侵占66亿资产，国有资产没有一分钱的流失”；

“评估价值是谈判的基础，一旦达成一致作价了，不能因为车卖得好与不好而改变股权结构。你能说迈巴赫卖得少就不值钱吗？”

“我的角色很清楚，我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我拿的是成功费。”王晓麟说，他曾与史蒂夫·赛麟协议，公司上市后能得到资富控股10%的股份。

关于资富控股（ Capital Wealth Holdings Limited ）这家公司的公开资料很少。王晓麟介绍他在2006年创立了资富控股。ICIJ数据库中显示，这家公司注册地在英属维尔京群岛，参股了两家公司，其中一家是Hybrid Kinetic Automotive Holdings Limited （正道集团）。2009年，中国企业报曾报道一家名为资富控股的公司将在中国投资开发汽车超级平台，在中美两地做新型环保节能汽车整车项目。

在王晓麟的描述中，2015年，美国超跑品牌赛麟（SALEEN）的创始人史蒂夫·赛麟用车型技术换取了资富控股的100万股，王晓麟自己只留下了100股。一年后，王晓麟带着赛麟来到江苏省如皋，江苏赛麟在当地国资支持下成立，注册资本100亿人民币。股东方有三家：资富控股、如皋积泰、南通嘉禾。

王晓麟预估，若江苏赛麟上市自己能分得12亿人民币。

不过，是12亿人民币还是10% 的股份都不重要了，那都是“如果的事”了。

但对于江苏赛麟的另一位董事史蒂夫·赛麟来说，过去的这一年似乎还不错。

2019年10月，赛麟汽车（Saleen Automotive，Inc.）——史蒂夫·赛麟拥有的这家公司，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了2018年3月31日至2019年3月31日年度报告。报告中显示：2019财年度，赛麟汽车收到来自JSAT（江苏赛麟）的收入总计1070万美元。在2019年3月31日至2019年9月26日期间，公司又从JSAT（江苏赛麟）收到2030万美元。这些费用包括工程服务费、“赛麟杯”赛事等。

王晓麟曾表示，江苏赛麟成立四年中共融资60亿人民币，除去建厂房外还剩下28亿人民币用于公司运营和造车。这么来看，江苏赛麟支付给赛麟汽车的花费似乎不算高。但2亿多人民币对原本处于“重大净亏损”对赛麟汽车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2018和2019财年，江苏赛麟提供的服务收入分别占公司总收入的66%和78%。我们能否继续从运营中产生净收入和正现金流，主要取决于我们能否继续通过与江苏赛麟的合作产生收入。”赛麟汽车在财报中如是写道。

事实也是如此。财报中披露，赛麟汽车在2018年4月与位于中国的非关联公司江苏赛麟签订了工程服务合同。2018财年，赛麟汽车净亏损550万美元，2019财年，这个数字变为净收入250万美元。“我们的大部分收入依赖江苏赛麟。”但现在看来，史蒂夫·赛麟恐怕要开始担心公司2021财年报的业绩了。

无论如何，一地鸡毛之后，总要有人要来清理。

在江苏赛麟上海分公司资产被查封的同月，如皋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有一条人事任命消息：2020年6月，原如皋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郝晓东任职如皋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常务副书记，负责国企监管和“四资管理”。原如皋经济技术开发区党工委副书记马金华已被低调调离，在官网上已经查不到其职位，马金华曾负责过江苏赛麟汽车项目。

事情远未结束。

以下是王晓麟接受搜狐汽车的部分采访内容。

【 01 “我王晓麟没有出一分钱的知识产权” 】

汽车咖啡馆：7月2日，江苏省如皋经济开发区指明你因涉嫌提供虚假证明文件、挪用巨额资产，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这之前，你们有过沟通吗？

王晓麟：从来没有就这些事情做过任何沟通。我不愿意过多去揣测当地发生了什么变化，原来主管我们这个项目的常委已经被调走了。

汽车咖啡馆：你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被举报涉嫌“知识产权虚假出资”？

王晓麟：说我知识产权虚假出资骗走66亿，我觉得这就很奇怪了，我没有出一分钱的知识产权，应该说王晓麟一分钱知识产权都没有出。我的简历是公开的，我做律师、搞金融，我懂什么设计车？所有的知识产权都是史蒂夫·赛麟先生的，品牌也是以史蒂夫·赛麟的名字命名的，车型技术也是他的，跟王晓麟没有一分钱关系。为什么你不说是史蒂夫·赛麟知识产权虚假出资呢？知识产权出资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那就是史蒂夫·赛麟的问题。

从这个角度来讲，应该到美国来告，并且我应该是原告。因为资富控股是2006年我成立的公司，100%控股。2014年我和史蒂夫·赛麟达成协议，2015年史蒂夫·赛麟带着几款车型投入到资富控股，他拿了一百万股，我只有100股。在没有江苏赛麟之前，我就损失了一个公司，把自己公司的全部股权等于给了史蒂夫·赛麟。为什么现在要告我呢？

第一，不应该说是我虚假技术出资，应该说王晓麟连一分钱都技术出资都没有，这才是准确的。第二，66个亿中我拿走一分钱了吗？（当初）如皋经过层层评估验资后认可了给我们66亿股权，这是账面价值，没有一分钱到了外资口袋里，所以不存在谁拿走了66亿。现在这66亿的股权实际上已经变成了0。如果公司没有了，股权有什么用？并且把史蒂夫·赛麟先生搞了将近40年的品牌变成了负资产，谁是骗子，谁是强盗？

汽车咖啡馆：你认为现在股东之间的主要矛盾是什么？

王晓麟：我不推测矛盾是什么。对我来讲是想要把这个事情干成的。

四年前，你（如皋经济开发区）说我们的东西价值66个亿，你给了我画了一张饼。现在车做出来了，技术也给你了，你要把公司全部拿走，全部的资产被冻结，银行帐号被冻结，是谁把谁的东西抢走了？

法律上面搞错了，他应该来告史蒂夫·赛麟，但是他敢吗？不敢。史蒂夫·赛麟拿的出东西，S1做出来了，SUV做出来了，发动机搞出来了。当初（如皋）敲锣打鼓把我们请过来，觉得是美国的超跑品牌，高大上，值66个亿。现在觉得不值了，都是他们花钱建的，但没有控股权，找个理由把我们赶出去。讲白了就是这么一回事，新官不认旧账。

汽车咖啡馆：会不会是没有料到合作之后产品卖不好，和预期差距太大？

王晓麟：你怎么知道卖不好呢？SUV还没有推向市场，你怎么知道卖不好呢？在评估的时候，评下来是多少就是多少，股权确定之后不能因为后来的买卖去改变。卖的好与不好，对股权的调整没有影响，这是一个基本原则，否则就没有契约精神。

国内的很多媒体关注点就是，“王晓麟像贾跃亭一样跑路了，骗走了66个亿，老头乐没卖出去几台车......”这些在法律上面站不住脚，哪怕一台车都没卖出去，当时评估了，做价是多少，不因为车卖得好与坏而改变股权结构。

汽车咖啡馆：您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关于赛麟技术出资总共做过三次评估，每次的评估结果一致吗？

王晓麟：做评估有各种各样的分析和方法，替代价值法也好，未来收益法也好，一旦评估出来之后，评估价值是双方合资谈判的基础，评估价值本身不是谈判的结果。一旦达成一致作价了，不能说每年再来评一次，每年调整股权，这在法律层面是不允许的。

评估作价是当初我们合资谈判的一个依据，谈完之后合资公司又找了第三方公司再次评估，评估价值与之前的结果是吻合的。验资的时候，又来了第三家公司做评估。这证明它的价值是公允的。

吃瓜群众说“你只卖了9台车不值钱”，这个讲法是完全错误的，卖几台车与股权无关。奔驰的迈巴赫在全球十年就卖了几百台车（更正：几千台），你能说迈巴赫不值钱、没有技术含量吗？

汽车咖啡馆：就是因为没有货币出资，你说自己“连一分钱的知识产权”也没有出资过。和国内其他新造车企业的创始人自掏腰包造车相比，人们会怀疑王晓麟是不是真心地要造车？

王晓麟：两码事，决心不是拿钱来衡量的。

赛麟汽车我是没有投钱，是史蒂夫·赛麟把他的知识产权装入到我的公司（资富控股）。我在2006年创立这家公司，几千万美元的全部身家投入进去了，怎么能说我没有出钱呢？要出多少钱才叫出钱？

不能说何小鹏他可以投几十亿，我王晓麟就必须也投几十亿才叫真正造车。这不取决于我投了多少资金，而是取决于技术价值多少。和氏璧的故事我们都知道。那个人发现和氏璧的时候没花一分钱，最后和氏璧价值多少钱？

【 02 钱都花哪儿了 】

汽车咖啡馆：江苏赛麟汽车董事席位是怎么分配的？董事会成员是如何分工的？

王晓麟：我是董事长，副董事长是史蒂夫·赛麟，还有一位董事是薛晓云，他是国资（指南通嘉禾科技投资开发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在管理过程中，我和史蒂夫·赛麟有一个共识，技术上面他说了算，商业上面我说了算。没有史蒂夫·赛麟先生签字，产品是不能变的，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制度。

公司股权里面，重大事务需要2/3以上的股东同意，一般事务超过51%的股东同意。他们（如皋）有一个董事（薛晓云）占了1/3，这位董事因为有超过1/3的股份，拥有一票否决权。财务上，他派了一个小会计，公司所有的预算在董事会过了之后，经过各部门副总审批、公司CFO审批、我审批完了之后，还要他（薛晓云）的一个小会计同意这笔钱才打得出去。

江苏赛麟的股东中，南通嘉禾是第一大股东，占33.42%；如皋积泰占11.07%；资富控股底下有三家持股公司（南通威蒙、如皋萨林、南通狮迈）。资富控股的实际控制人不是我，是史蒂夫·赛麟。另外，湖南白云投资林2.1亿，但没有变更股权，还不能说他是正式股东。相当于三家股东，资富控股是一家，如皋积泰是一家，南通嘉禾是一家。

资富控股这家公司中，我占100股，史蒂夫·赛麟占100万股。我和他之间的协议是，江苏赛麟做成功之后，他要给我10%的股份，我要拿10万股。我的角色很清楚，我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我拿的是成功费。

汽车咖啡馆：什么样是做成功？

王晓麟：公司上市，江苏赛麟在任何一个全球性的股市上市的时候。

汽车咖啡馆：如果上市了，你预期自己能分到多少钱？

王晓麟：去年我们是全球独角兽500强里面排265名，当时公司估值200亿。我们去年准备考虑上市，还跟上交所进行了沟通。我当时的分析，如果我们能够上市，公司的市值两三百亿肯定是有的。外资占股66%，我估计上市之后稀释完应该还有40%左右。我如果拿到10%，在这里面占整个上市公司的4%。如果公司价值300亿，我可以（拿到）差不多12亿。这就是我的想法，很简单。

我十几年前已经在美国排名前三的律师事务里做到合伙人，是个有名的律师。我如果干到现在，每年几百万美元的收入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吃饱了没事干，在美国待了30多年跑到中国搞刑事犯罪？江苏赛麟给我这点区区工资，我根本不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

汽车咖啡馆：江苏赛麟支付给你的薪水有多少？

王晓麟：我的工资只有一百多万人民币。我还有一些待遇，比如公司给我提供的住房、车。照道理来讲，我作为外资企业的高管，孩子上国际学校的教育费用是需要公司提供的。但是我自觉，除了第一年提供了之外，后面两年公司资金紧张，我都没拿去报销过。我们家有四个小孩，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汽车咖啡馆：从2016年成立到今，四年时间，江苏赛麟总共融到多少钱？

王晓麟：这个数字非常关键，我非常高兴您问了这个问题，因为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起初，（南通嘉禾）要拿30个亿的股权投入，后来它要求增加到持股，要超过1/3，对重大事务有一票否决权，所以股权上面增加到33.42亿。两年提供了25亿的债权，债权给我们的是高利贷，借款利息10%—12%，并且要求我们以外方股权做抵押。原本是说要有40亿的流动资金贷款保障，加起来要提供70亿的，现在才提供了58亿。

也就是说四年时间，南通嘉禾股权加债权一共出资58亿，湖南白云投入2.1个亿，加起来60亿。由于如皋给的是高利贷，我们又付了大概5个亿的利息，有的利息可能还没有付。整个用于建厂的钱也就是50多亿。

汽车咖啡馆：如果不高息借贷呢？

王晓麟：我当时是回绝的。但城下之门，如果我不答应这样的条件，两年前就没有工资发了。

汽车咖啡馆：50多个亿的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王晓麟：在如皋建厂，土地、厂房、设备花掉30个亿；四年的运营成本差不多花了十四五亿，包括市场营销、媒体公关费用，办公场所费用，还包括如皋要我们买的两栋人才公寓，买的要倒闭的英田农用车生产厂房，平均下来每年的运营成本3个亿左右。

还剩下来十四个亿左右，用来开模具、做零部件配套，就这么点钱。公司最多的时候有1000人。2017年底只有88个研发人员，2018年年底301人，2019年年底是研发人员最多的时候有364人。

我们做了MyCar、SUV去年跑路试检测、S1去年跑了几场比赛。技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车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都是美方提供的。我们只有十几亿投入到做车，做了三款车出来，你说这个公司到底哪个地方骗了如皋政府一分钱？

汽车咖啡馆：四年来，有哪些是江苏赛麟新创造的价值？

王晓麟：给你准确的数据，我们区区三百多人的工程技术团队，在过去两年提交了510项专利申请。这里面，除了车联网的相关技术是我们团队开发的，其它所有专利全部来自于史蒂夫·赛麟先生提供的技术。

汽车咖啡馆：现在江苏赛麟值多少钱呢？

王晓麟：我们的技术出资66.58亿，整个公司现金投入了33亿，加上资产负债25亿，加起来公司的价值125亿。算上知识产权和车型的折旧，减掉负债，公司整个价值也有110多亿。

但是目前这个情况，公司已经被如皋搞的毫无价值。

【 03 谁来负责 】

汽车咖啡馆：你现在还是江苏赛麟汽车的董事长，公司遗留的问题计划怎么处理？

王晓麟：7月4号我们开了股东会议，处理方案很简单，国资股东欠我们3亿（合资协议里承诺的土地返还款1.5亿，3%的贴息贷款1.5亿），直接把3亿拿过来给员工发工资。一边发工资，一边我们股东们坐下来解决问题。我认为这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而不是出现这么重大的问题了，拒绝开股东会，拒绝开董事会，拒绝沟通。

从一个正常的逻辑思维来看，不管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怎么样，就算是王晓麟十恶不赦，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员工解散，为什么要让公司倒掉？公司倒掉，股东的损失、国资的损失很大，投入这么多钱谁能负这个责任？

汽车咖啡馆：国有资产流失是一个敏感的字眼。你觉得谁该为此负责？

王晓麟：国有资产没有一分钱的流失。什么叫做国有资产流失？钱给了我们吗？所有的钱都用在造车，都用在国内，在国外做样车（花费）很少一部分钱。

国有资产流失到国外才叫国有资产流失。国有资产在如皋建了厂房买了设备，在上海雇了人，是为中国的合资公司雇人，做了零部件的配套，搞出来车。国有资产没有一分钱流失，是打着这个“大帽子”来吓唬人。这个案件的定性，应该是由于如皋国资的违约，导致美国的知识产权、产品技术的流失和被侵占。

汽车咖啡馆：江苏赛麟的员工还有供应商，希望这时候你能回中国解决问题。

王晓麟：我回去目前不解决问题。欠员工的工资，如皋把3个亿欠款拿出来就可以立马发工资。需要我回去吗？不需要我回去。欠供应商的钱，如皋签约里面有15亿的流动资金还没到位，15亿流动资金拿过来，我们欠供应商的5亿全部能还清。

如皋不希望我回去。我人在国外，如果真希望我回去，如果我真有刑事犯罪，他应该现在不公布，把我骗回去再抓我。

我6月16号还想买票回去，但是刑事（立案侦查）出来后我肯定不会回去了。我在国外还有话语权，还可以打官司，如果我回去在机场直接把我带走了呢？当地发布立案侦查消息，实际上是对远在美国的我打一个招呼：王晓麟，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汽车咖啡馆：现在舆论会用一些比较刺激性的字眼来形如你，比如“骗子”、“赌徒”、“忽悠”。这些评价会影响到你吗？

王晓麟：我是一个律师，心理素质好的很。我自己懂法，别说红线，就是灰色区域我都从来不碰的，这就是为什么从业以来我打了很多场官司没有输过。

我当时搞投资移民，几十个人（和我）打官司打到美国最高法院，也全部驳回，因为我从来不干违法的事情，从来不搞关连交易，从来不搞虚假合同。所有的丑话说在前头，告知这是一个高风险的项目，将来如果做得好会有什么样的前景，但这是非常不确定的。你投了资，最后不管结果如何，我没有欺骗你。

同样在今天的江苏赛麟，我没有把柄可以给人家抓。我犯不着为了任何事情铤而走险。做任何事业在经济上对我来说都应该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像我这种心态的人不可能去为了一个短期利益干违法的事。他们在这方面搞我，是最大的失策。坑挖的这么大，这个坑肯定要有人来填，我相信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媒体怎么讲我无所谓，多一个谈资而已。不影响我的心情，不影响我对这件事情的任何策略。从法律专业角度来看，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案例。

汽车咖啡馆：怎么说？

王晓麟：说我伪造提供了虚假文件，第一，犯罪主体是谁？是王晓麟提供的吗？如果不是王晓麟提供的，别往我身上扯。第二，文件来自于哪里？是王晓麟提供了第三方文件还是提供了他自己的文件？第三个，文件是不是假的？如果有虚假，王晓麟有没有参与？他参与的意图是什么？造成了什么样的损害？这个损害是不是由于文件本身的虚假造成的，还是其它原因造成的？

说老实话，如皋法院怎么判我根本不考虑，因为它不是终审法院。可能大家觉得我说大话，不是如皋说这个事情到此为止就到此为止了，是我说这个事情到此为止才会到此为止，我会不停地告下去。当然，这个事情可以不用走得那么远，如皋政府的领导如果看到开发区瞎搞，可以揭露事实，还我公正。

汽车咖啡馆：你是一名律师，法律是你的一门武器。在你看来法律是判断对错的，还是维系权利的？

王晓麟：一个公允的法律体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澄清事实，法律公允性取决于对事实本身完整地披露和澄清，而不是通过一些舆论，通过一些刑事手段来捏造事实。

法律的公平性不是说利用法律来保护谁，那不叫利用，法律该保护谁就要保护谁。

汽车咖啡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王晓麟：我原来的目的促成这一单，把江苏赛麟做上市。所有的股东都能到很好的回报，我也有自己的虚荣心，做到风生水起时我退休去做个教授，功成身退。教教法律和翻译，我对自己的翻译还是挺自信的。

现在人生规划肯定是被打乱了，但我个人也比较固执和执着。江苏赛麟没有了，并不表示赛麟没有了，赛麟这个品牌和它的技术我是高度认可的。赛麟我会继续做下去，跟如皋能解决当然是最好，不能解决，那么一边打官司，一边还要搞（造车），东方不亮西方亮。